九年前,阿碧和我都在风城念书,那个时候流行交笔友,阿碧和我,便是彼此众多笔友中很平常的一个,不时地写信,相互交换过照片
我的烦恼养荆棘,我的开心养七窍,我的失望怂恿荒芜,我的希望活跃骆驼,我的忐忑面对水火,我的宝藏知晓大雁
年少的我,不懂得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理数
只认为凤是因为喜水,沾了水的灵气,靠了水的滋润,才水葱儿似的,这般水灵,这般清秀、这般可人
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和凤携手坐在门口的那条小溪中央的那块大麻石上,赤脚伸进水里,一任调皮的水花轻抚我们的脚背,亲吻我们的脚丫
我们背唐诗‘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露上青天’,我们唱歌‘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后来的几天里,夜里再也没有任何异常,静得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些笑声、歌声、话语声都消失无踪
内心里,我只认可自己的农民经历,而对其它的一些事情却有着梦游者般的间离感
可是现在,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时间一分一秒地春雪一样消融的这一刻,我感到惶然,我不再能非常自信地想象自己在那座叫做窑沟的古老村庄上空做着跳格子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