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厨房里发了一回怔,决定就用文火大法炮制晚饭
我本是要煮一锅洋芋熬两碗米饭的,洋芋洗好后,发现还有一枚鱼雷一样的红薯,薯芋同类,不生亦不克,遂一并煮入
然后看到了皮青而禳黄的南瓜,农家煮南瓜香溢四寨,不由心痒难忍,管它与洋芋生还是克,捆绑要成夫妻,煮上吧
又看到了大白菜,它未经霜,不会有甜味,又是目前厨房中唯一科班出身的蔬菜(相比之下,洋芋之类,近乎草本的果实了,在蔬菜这一支脉中,它们如同庶出),菜篮子菜篮子,无菜怎么有篮子?又怎么有滚瓜溜圆之便便大腹?煮上!这时原定的一小锅洋芋便成了一大锅五颜六色的原生菜肴
我有些迟疑是否该把它们放到一起煮,据说烹饪是最讲究配菜之先来后到的,我这样胡煮一通,有乱了纲常之嫌
但我马上就解脱了:这是几种食用的菜,是粮食,难道我会把一锅粮食煮成一锅炸药不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一颗苹果一分为四,也硬生生塞到锅里煮起来
时秒说:我蓄意尽管我哥在何处,都能变成这个寰球上最快乐的人
不久后的一天,太阳落山后,白老教师随之而去,离世前布置好了后事,穿上了白衬衫告别
奇怪的是这两年它也不见了,象昙花一现的美人
究其因,可能是它的茎杆过于粗大,影响口感,或者产量偏低,无法把战果全面铺开
也是,美人本来就不是可以批量生产的
我十四五岁就穿大姐的高跟凉鞋,在上下学的马路上飞快地奔跑
这不是因为母亲或者我的虚荣,而是因为大姐的慷慨和我的乖觉
我不会在家里为自己争取任何像样的打扮,从头顶到脚底
成长已经让我苦恼不已了,打扮更让我感到羞耻
我三十六岁这一年才首次把头发留到了背心,发现一点也不像母亲说的那样难看
大约母亲是用心良苦地不让我把心思用在自己身上,即使我的嗓音条件、音乐天分并不比姐姐们逊色,母亲也隐忍着不让我发现自己的艺术才能
我是何等地专注于自己的内心生活,以致我从没艳羡过两个姐姐的长发
爱在别处,我总是漫不经心、恍惚动荡地面对时光
我躲在姐姐们的时装里面,肤色白得反光,好像在伪装一个城市女孩
但我在小城重点高中校园里自觉天成的高度紧张的生活节奏和玩命学习的积极态度,令男同学也感到心虚
学习上的自信让我不在乎自己暂时的非城市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