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名驹,昂昂野鹤,思发泉涌,纸飞云落
这是一群消隐的大师,这是一群侍从了艺术最后归真于艺术的大师,他们塑像绘彩的一生似乎都在履行一句佛语:功不唐捐
天,无非阴晴;人,然而离合
看开了分分合合,亦然而如许
留住的都是功夫的恩惠,就该好好保护;相左的,就该学漠然忘怀
人命总两难,只然而是一场随缘离合
游子扑入山寨的那一刻,山寨开始鞭炮自己的季节,炸碎的纸屑比雪花更稠密、更悠扬、更温情、更热闹
老爹的酒歌从季节的深处唱响,震落那几片蜷缩在枝头的枯叶
老母亲轻轻拍去我满身的风尘,好像要把我此刻以前的辛酸波折一一掸去,她老人家的热泪爬过满脸阡陌,然后灿烂成一脸阳光
小弟弟、小妹妹用胡萝卜样的小手,在家门口雪塑起一个童话世界,老仙翁的故事比岁月更长,比逝去的每一段岁月更美丽动人
我望着父母,一句“爹娘……”便将万语千言梗塞在喉头,甚至连一句“你们好吗”也说不出来
打开几年前的日记,看着那时候写的东西,想笑,都是梦想和光荣,都是信心和坚强
那时的我原来是如此的“文艺”
村中那条泥泞坎坷的路上,已经走出了几多莘莘学子了
在村民的眼里——尽管这眼神已历经了商品大潮的洗礼——考上大学,将来在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里冲闯和“入主”城市,毕竟是一件值得歆羡的事
我饮啜过这样的眼神,当时的陶然醉意现在还隐隐感觉到
因这眼神,我隐忍住了在城市中遭遇的种种寒冷,努力营造着属于春天的故事
我不能告诉他们,水泥地托举而起的有时竟是无根的感觉
但,我知道,对于他们,总是面对土地又常常收割叹息
所以,挣脱土地的愿望成了他们崇尚知识、向往文明的最朴实的动力




